斑驳的阳光漏过茂密的树冠,星星点点,一只小松鼠正惊奇地看着前面的巨物。
唔~好痛,脑阔好痛,就像熬夜加班后,后脑勺的刺痛。
罗喆捂着脑袋,晃了晃头,妄想着将疼痛甩飞。
一股莫名的悲伤油然而生,泪水突然流过脸颊。
这是怎么了?罗喆不明白,双手抹着泪,却发现怎么也收不住,闭着眼睛回想,印象中,自己应该有个美满的家庭。
这时罗喆才发现,不管怎么回忆,人物都是模糊不清,取而代之的是莫大的悲伤。
不对,这不对,仿佛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人,罗喆头痛欲裂。
知道自己的名字,但其他仿佛丢失了一般。
咚咚咚~双手撑地,将脑袋不断砸向地面,泛着泪光,咬着牙,但记忆却砸不回来。
咕~肚子闹脾气了,疼痛过后,换来了饥饿和疲惫感。
无力地靠着大树坐下,这时,罗喆才发现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。
明显感觉到不对劲,看着稚嫩的双手,手掌没有了岁月留下的痕迹。
吃力地撑起身体,靠着大树,自己变矮了。
呼~乏力的四肢在迎合着胃的脾气。
比起记忆,目前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,满足闹腾的胃。
但是,看着周围的风景,树影迷离,莺啼四起。
原始的恐惧扑面而来。
一种植物,一个语气词。
惊得那小松鼠连忙往树顶跑。
太可怕了,那只巨物的咆哮,吓死鼠了。
咆哮之后的罗喆这才意识到目前的处境,这是荒野求生吗?对,必须先找到水源。
这么想着,罗喆迈开了自己那变短的腿。
……
天空的太阳无私奉献自己的辐射。
村里每个人都紧锁着眉头,沉默着干着手里的活计,就连孩童也不哭不闹,紧巴巴地刚跟在妇人身后,不时响咕噜噜的声音。
身穿襦裙的妇人,带着孩子,提着篮子步入树林之中。
今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多捡些果子
这天气已经多久没下雨了,地里没有水,收成并不好,还闹了蝗灾,听闻闲碎,说是那圣人得位不正,遭了天罚。
但这和她一个村姑有什么关系?
只盼她那郎君能活着归来就好了。
看着身边的孩子,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活。
妇孺进森林并不是明智之举,但生活所迫,村正号召着大家进林采果,看能不能熬过今年的冬天。
外围的野果不多了,随着深入,总会有些村民失踪,听闻是被野兽吃了去了。
连年的征战已经消耗了村里的青壮,如今只剩些残疾和老妇孺。
叹了口气,人啊,总要活下去的。
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久了,竹篮里还是只有那么几颗野果,让妇人紧锁着眉头,心里吃紧。
窸窸窣窣,妇人突然警觉,一只手放入竹篮里,握住那切菜的刀把。
聊胜于无吧,如果遇见大虫,这可怜的菜刀可拦不住。
将自己的孩儿护在身后,女本柔弱,为母则刚;无力的母鸡还能为了保护幼崽而攻击肉食者呢。
罗喆摸索着,靠着阳光辨别方向,茫无目的地拨开灌木。
终于看到人类了。
不过眼前的人有些奇怪,就说那不符合时代的穿着,嘴里也不知道说着什么。
“请问……”
话音还没落,便看到眼前的女子从菜篮子里拿出一把菜刀指着自己。
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呢。
罗喆有点摸不着头脑,语言不通?但又有点熟悉。
妇人看着眼前破落的男孩,毫不犹豫地拔刀相向,喊道:“莫要过来。”
说着不断后退,眼前乞丐模样的孩子衣着还算得体,这里的得体是说其穿着衣服和裤子。
这年头能穿裤子的孩子可不多,也就入冬天凉了才有的穿,不过不是现在。
罗喆这边就犯难了,举起双手,示意自己没有威胁,然后慢慢蹲下,毕竟换位思考一下,从森林里突然出现个人,谁都会紧张。
妇人蜡黄的脸透露着惊慌,看着男孩奇怪的举动,嘴里说的不知什么语言,不过,一定是外乡人。
这荒郊野外的,还是个外乡人,妇人可不会看其像孩童而放松警惕。
咕~一声谁都懂的语言
罗喆很无奈,实在太饿了,蹲在地上,卑微地看着妇人,指了指自己的肚子,希望能得到些许的施舍。
妇人见状,皱着眉,看了看自己的篮子,瞧了瞧罗喆。
叹了口气,伸手拿了棵果子扔让罗喆身前。
看着地上的果子,罗喆也没多想,捡起来,在破衣上抹了几下,张嘴便咬。
一时间,酸涩刺激着口腔,分泌出更多的唾液。
说实在的,难吃,但没得选择,只要自己巴掌大的果子,也不能顶饱。
很快,罗喆就狼吞虎咽地吃完了,感觉着四肢恢复了些许力气,便像妇人拱手道谢。
到这时,罗喆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想法。
开口也不再是普通话,而是闽南语。
妇人好奇地看着罗喆,但看样子,还是听不懂,不过不妨碍她晓得眼前的孩儿还是挺有礼貌的。
比划了好久,罗喆感觉很累,妇人的神情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警惕。
“小郎是想跟我出这荒林?”
试探着,妇人问道。
随着妇人的手指放向,罗喆看到了一条人迹不显的羊肠小道。
再次拱手道谢之后,罗喆打算离开,毕竟他也注意到了妇人身边那娇小的身影,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,罗喆还是决定自己走出去。
而这时,妇人看着罗喆,若有所思。
就在罗喆踏步前行时,妇人连忙带着孩子跑到其面前,指了指自己,又指了指身后的方向。
罗喆明白了,这是想带路呀,萌哒奈,好人一生平安。
无所畏惧的罗喆拱手道谢,让妇人带路。
这时,罗喆才面对一直藏在妇人身后的小孩。
那小孩和自己一样,梳着双鬓,脸上有些脏兮兮的,一直带着警惕的大眼睛瞄着自己。
也不知走了多久,在前方,能看到一道明显的分界线,分割了人烟与深林。
低矮的茅草屋,残破的围栏,方便下地而穿着短裤和半臂的农民,入眼的一切都在不断的印证着罗喆的想法。
村民们看到妇人从林里带了人出来,不免好奇。
几个胆大的村妇上前询问。
一时间叽里呱啦的。
罗喆听得不是很明白,但重要的是留下好印象,因而,所视之人,罗喆都是彬彬有礼地点头示意。
气质,就该表露出来,如果和罗喆想的一样,那在没有身份证明的情况下,气质便是最好的证明。
他能想到,一般来说,村里都是排外的,更何况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呢。
人呀,为了活下去,可以做很多事的。
至少,罗喆想活下去。
妇人走在前面,罗喆好奇地四处张望,只不过,为什么青壮这么少?
挑着扁担的老人,捧着木盆的妇人,乖乖跟着身后的孩童,整个村子透着一股暮气。
罗喆也不好问,毕竟语言不通,人生地不熟。
回到村子后,能明显感觉到身旁的孩童放松了许多,步伐也轻快了。
没多久,三人就沿着土路来到一个院子前。
杂木围成的栏杆,枯草搭盖的屋顶,院子里几只鸡在窝着闭目养神。
看着妇人熟稔的动作,这应该是她家了。
其实妇人在想什么,罗喆搭盖有些猜想,他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,正如北上广不相信眼泪一样。
互相警惕才是正常的,说不定妇人想把他卖个好价钱呢?
这个时代,插标卖首也不奇怪,贩儿卖女更是常事。
妇人稍微整理了下院子便请罗喆入座,随后又从水缸里舀了瓢水盛在碗里给罗喆。
看着碗中的水,罗喆直接放在桌上,看了眼妇人,和蹲在一旁玩耍的孩童,四顾了下周遭。
水缸中的水并不多,泛绿的壁沿实在是让罗喆下不了嘴,毕竟,这不是野外,已经可以活下去了,就没必要冒险了。
眼看着妇人又盛了两碗,唤来了孩童,罗喆便起身制止。
“这水不能直接喝。”
罗喆比划着开口说道。
妇人面露愁容,叹道:“也没那么多讲究,那么金贵。”
罗喆听了个大概,也不管什么意思,直接拿着妇人手里的碗走向看似厨房的地方。
说是厨房,其实是只搭了个棚,垒了土块的地方。
木碗陶锅,铁制品可以说是没有。
这时,罗喆犯难了,他不知道怎么生火的呀。
难不成?
跟随而来的妇人,看到罗哲拿着一根木棍,正使劲地钻着,蜡黄的脸上透露些许笑意。
钻了许久,罗喆感觉身上的力气又被耗光了。
好难,好麻烦,这就是古代嘛?爱了爱了。
去而复返的妇人看到罗喆皱着眉看着那已经钻出青烟,却不见明火的木柴,走进说道:“小郎金贵,就甭做这糟蹋事了。”
说着,蹲下身子,取出一块布,小心翼翼地拨开,拿出两颗小石头。
聚拢了一些干草,又在其上面放着类似松脂之类的东西,弄完之后就在其上方敲打石头。
“小郎可有不知,这是我家郎君奋勇杀敌所缴,已不用钻木生火了。”
碎碎念着,却忍不住思恋那个未归之人。
显然知道罗喆听不懂,但对于一个彬彬有礼的陌生小子,说说话也能解闷。
罗喆静静站在一旁倾听,虽然听不懂吧,但看到火星沾染到那脂块上,妇人连忙聚拢干草,不断吹气。
先是源源不断的浓烟,之后便是火光乍现。
“也不知道小郎是何处贵人,咱们农家就没这么讲究,喝个水也要生火。”
这是妇人从罗喆的举动中发觉的,这也让她越发觉得眼前的小人儿不是一般百姓。
厨舍中只有妇人的声音,火光映着她脸庞红彤彤的,瞳孔之中一个小小的,闪闪发光的火源。
“陈家娘可在?”
院外传来声响,厨舍外,那孩童脆生生地喊道:“娘,陈伯找。”
妇人诶了一声,将手在襦裙上擦了擦,喊道:“囡囡,过来看下火。”
示意罗喆跟随之后,便来到院中。
院子里,除了妇人和罗哲,还多了两人,一个身着青衫,束着发冠的青年和一个身穿灰白色麻衣,长袖在手腕处扎禁着布袋的老人。
妇人向二人行礼,见状,罗喆也有样学样地作揖。
“嗯,确实不似农家娃子。”
老人摸着胡须,眯着眼看着罗喆说道。
“回族老,奴家也是看出不凡,因而想结个善缘,但无奈阿郎不在,我介个妇人也做不得主。”妇人低着头,对着老人说道。
一旁的青年则说道:“一个孩子,荒山野岭的,莫不是遭了什么祸事了?会不会有麻烦?陈伯。”
从他们交流的状态,罗喆可以看出以这老人为主的氛围,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,如同旧时代的老人会一样,德高望重的老人,话语权极大。
几个人当着罗喆的面,交流了一阵之后。
老人靠近,道:“小郎可有姓名?”
话语缓慢,透着一股慈祥,想必是怕吓着小孩。
不过这倒让罗喆听懂了大概,姓名嘛,皱着眉,抬头看了看老人,又想了一下,说道:“罗喆,我叫罗喆。”
怕老人听不懂,罗喆切换了两种语言,又想着可能不通,就捡着地上的枝丫,在地面上写字。
一开始写了“罗”字,随后罗哲拍了拍脑袋,应该写“羅”的。
看着小孩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,老人原本眯着眼突然睁大,要知道这个文盲率极高的年代,会写字的孩子代表着什么?
从小开始启蒙,入定,能读会诵,到之后会写,而且看罗喆年纪并不是很大,想必家教极为严格。
“罗姓?这附近并无这村呀,会不会是从襄阳来的?”青年看着罗喆写的字说道。
“苍劲有力,实属不凡,陈郎为村正不久,除了襄阳,还有那长安呢。”
老人摸着胡须,笑眯眯地看着罗喆,既然能写字,那么交流起来就不难了。
但是接下来的一番询问,则是让众人头疼不已,因为,一问三不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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